作為足球運動員，認清自己的位置，有時比任何技術統計都重要。

當德斯伯里-霍爾以3000萬英鎊追隨恩佐·馬雷斯卡來到斯坦福橋時，他大概是家族里唯一一個相信自己能在切爾西踢上主力的成員。

至于外人——你只要看到凱塞多、恩佐·費爾南德斯、科爾·帕爾默這條中場中軸，就會直截了當地告訴他：你不過是歐協聯級別的“補充”。

在英超嚴苛的財務可持續性規則（PSR）攤銷邏輯里，切爾西早已成了“低買高賣”這門生意的代言人。

俱樂部更愿意囤積年輕彩票，再轉手盈利，而不是真正給他們穿上藍衫、踢上千場的機會。

前車之鑒，丘克烏梅卡、彼得羅維奇、烏戈楚克武、雷納托·維加……一個個名字，像流水線上的半成品，被貼上價簽，又被匆匆下架。

最終，霍爾在埃弗頓找到了歸宿。也許多年后，他會把這段斯坦福橋插曲當成一次曲折的收獲——畢竟歐戰獎杯不是人人都有機會舉起。

但故事留給后來者的教訓是：在萊斯特城踢出一個現象級賽季，并不保證你在切爾西就能擁有同樣的聚光燈。

如今，輪到法昆多·布奧納諾特體驗同樣的劇本。

“我非常高興加盟切爾西，這是絕佳機會，我希望能為球隊和教練組貢獻自己的力量。”布奧納諾特在聲明里難掩興奮。

上賽季，他被布萊頓租借到萊斯特城，在低迷的狐貍城打進5球、送出2次助攻，成了少數亮點。人們稱贊他在進攻三區的靈氣和威脅，但距離“世俱杯冠軍”“英超爭冠”這些字眼，仍隔著一條鴻溝。

切爾西還是趕在升班馬利茲聯之前截胡了他；布萊頓主帥赫爾策勒也順水推舟，沒有留人的打算。

科爾·帕爾默的傷病，以及俱樂部放棄追逐RB萊比錫的哈維·西蒙斯，讓這筆租借在48小時內閃電落錘。布奧納諾特大概以為自己撞了大運，但更多人擔心，這只是厄運換了一件漂亮的外衣。

“這是我職業生涯的重要一步，我將首次參加歐冠聯賽，這是巨大的挑戰。”他的話音未落，現實就給了他一記悶棍——周一剛簽字，周三公布的歐冠25人A名單里卻沒有他的名字；又因為不具備B名單（本土青訓）資格，他連緊急補招的窗口都被堵死。

夢想兩天就碎，聽起來像黑色幽默。

布奧納諾特本該意識到：當一件事美好得不像真的，它往往就不是真的。可和所有一路被“沒有什么不可能”喂大的天才一樣，他選擇先相信。

英超和杯賽或許還會給他零星的出場時間，與世界級球員一起訓練也絕非浪費。但對一名尚未亮相就被貼上“多余”標簽的年輕人來說，那些當初對交易的疑慮，如今都變成了冷冰冰的事實。

切爾西本賽季歐冠A名單：

門將：羅伯特-桑切斯、菲利普-約根森

后衛：庫庫雷利亞、阿達拉比奧尤、巴迪亞西勒、科爾維爾、哈托、查洛巴、里斯-詹姆斯、古斯托、維斯利-福法納

中場：恩佐、帕爾默、吉滕斯、埃蘇戈、安德烈-桑托斯、凱塞多

前鋒：內托、德拉普、若昂-佩德羅、吉烏、埃斯特旺、加納喬

B名單：

泰里克·喬治、羅密歐·拉維亞、喬什·阿昌龐

布奧納諾特的名字，不在任何一欄。燈亮，幕落。